植物性雌激素(賀爾蒙)對改善婦女更年期症狀是否有效益？
     臺北榮民總醫院傳統醫學科  楊仁鄰醫師
     99.4.1
     屆臨更年期的婦女由於卵巢功能開始退化，體內雌激素開始減少，常出現許多不適症狀包括熱潮紅、心悸、盜汗等。為了改善這些症狀及預防心血管疾病、骨質疏鬆症等疾病，一般婦產科的臨床醫師都會建議患者接受賀爾蒙補充治療( hormone replacement therapy, HRT)。不過目前許多這類藥物來自動物或化學合成，並且有證據顯示可能會促進乳癌等疾病的發生。2002年，美國婦女健康促進計畫(Women’s Health Initiative, WHI)更公佈停經婦女最常用的HRT處方：雌激素(conjugated equine estrogens 0.625 mg/d)加黃體素(medroxyprogesterone acetate 2.5mg/d)的研究結果，不僅再次證明使用HRT五年以上會增加乳癌發生率，還推翻以往研究認為HRT有降低50%心血管疾病的作用，反而會增加心臟病發作、中風與肺血栓的發生率，因此，使不使用女性荷爾蒙治療，常常困擾著許多有更年期症狀的婦女。
     於是，尋求植物性雌激素替代療法，成為許多停經前後的婦女──尤其更年期症狀明顯者──最熱門的趨勢。植物性雌激素是指一群源自植物體，含有生物活性的多酚類化合物，其結構類似哺乳類的主要雌激素－雌二醇（17β-estradiol）。由於這類化合物與雌二醇都具有和體內細胞雌激素受體(estrogen receptor)－ER-α、ER-β結合所必需的一對氫氧基和酚環化學結構，而且氫氧基的相對位置在結合及活化雌激素受體能力上佔有非常重要的決定性地位，因而它們也能產生類似但較弱的雌激素效應。
     許多流行病學研究和對照及無對照的臨床試驗研究顯示，食用含有植物性雌激素的日常食品或植物性雌激素補充品的受試者，生活品質的增加和更年期症候群症狀的改善在Kuppermann index的更年期症狀評估中呈現相關性。尤其在世代研究追蹤結果，亞洲像日本婦女常食用味噌等大豆製品，她們的更年期症狀潮熱等頻率低於歐洲婦女。然而，這些結論正面臨挑戰，因為也有一些臨床研究顯示並不具臨床療效，尤其在潮熱(hot flash)和陰道乾澀方面，而呈現正面療效的臨床試驗，常有較高的安慰劑效應(placebo effect)。Wallach ED對25個隨機對照的臨床試驗(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做統合分析(meta analysis)發現，以異黃酮來治療更年期症候群，顯示症狀改善的受試者多為自發性早熟性卵巢衰竭(idiopathic premature ovarian failure)、癌症治療後的早熟性卵巢衰竭、長期接受賀爾蒙治療及停經後最初三年接受異黃酮治療者。因此，植物性雌激素可能對自然停經且具有輕度至中度更年期症狀的早期更年期症候群婦女較適合。
     目前對植物性雌激素的定義為，功能或構造類似哺乳類卵巢雌激素或其代謝物的植物性化合物，具有以下至少一種功能：(1)與雌激素受器作用，提供或抑制雌激素活性；(2)影響雌激素傳送；(3)影響雌激素代謝。主要分為幾大類：異黃酮類 (isoflavones)、木酚素類 (lignans)、香豆雌酚類(coumestans)，和二苯乙烯類(stilbenes)等。
     目前最常被使用的異黃酮素 (isoflavones)，主要發現於豆科植物和紅花苜蓿等，尤其是大豆含量很多。有名的非類固醇類植物雌激素性異黃酮素，像daidzein、genistein以不活性配糖體存在，有的先以先驅物質formononetin、biochanin A存在，再被人體內腸道細菌的glycosidase水解掉aglycones後，產生前述兩種化合物。Daidzein還會再代謝成equol 和O-desmethylangiolensin。而腸道菌叢的種類與數目、在腸道停留時間，甚至反應中氧化還原電位的變異，都被認為會明顯影響代謝產物的差異性，進而影響生物反應及活性。
     至於木酚素類，多以先驅物質matairesinol 、secoisolariciresinol等在腸道被代謝成腸內酯(enterolactone)和腸內二醇(enterodiol)，且排泄至尿液中。亞麻籽等種皮、高纖維穀類的糠皮和一些蔬菜類如胡蘿蔔、菠菜、球花甘藍和花椰菜，是木醇素類的主要來源。
     香豆雌酚的代謝產物是香豆雌醇(coumestrol)，黃豆芽是含有這類化合物的重要食物來源。
     雖然許多流行病學研究和臨床試驗，支持含有植物性雌激素的食品及中草藥可能改善婦女更年期症狀，甚至可預防乳癌、攝護腺癌等疾病，由於這些研究常有實驗方法學完備性不足的質疑，是造成目前各研究報告出現不同結果與爭議的最主要原因。例如缺乏針對各個植物性雌激素進行設計良好的大型長期間的大型、長期間臨床試驗，未選擇具指標性的更年期症狀做治療比較，都是一些待改進的例子。
     雖然富含植物性雌激素的食物或健康食品，被推廣給更年期婦女使用已有多年，但從目前人體試驗得到的數據，尚無法顯示明確的證據，足以提供給臨床醫師作為植物性雌激素應用在臨床治療上的參考依據。

參考書目：
1. 楊仁鄰等：植物性雌激素的臨床作用與更年期婦女。當代醫學雜誌 35(12):986,2008.
2. Amato P et al: Estrogenic activity of herbs commonly used as remedies for menopausal symptoms. Menopause 9(2): 145, 2002.
3. Nelson H. D.et al: Nonhormonal therapies for menopausal hot flashes: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JAMA 295(17): 2057, 2006.
4. Velentzis LS et al: Do phytoestrogens reduce the risk of breast cancer and breast cancer recurrence? What clinicians need to know. Eur J Cancer 44(13): 1799, 2008.
5. 許淳森等：植物性雌激素與停經後婦女保健。臺灣營養學會雜誌 29(1);1,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