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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聯國家醫學生物物理中心研訓分享

蘇聯國家醫學生物物理中心研訓分享

核子醫學部 王世楨主任

  急診醫學內科侯重光主任、陸嘉玲護理長、張韻勤護理師、核醫部王世楨主任,奉准於6月22日至6月26日參加蘇聯國家醫學生物物理中心特別為本院安排的一個特訓班課程。

  本研訓計畫緣起於去年11月,急診部黃睦舜主任提及1986年4月21日於車諾比發生的核災事故到目前為止,我們對當時事故的醫療處置是如何運作,對於輻射傷害患者之後續照顧如何處理,是我們十分關心的,也希望有我們可以學習的地方,因為之前我們與蘇聯學術界也沒有來往,要請人家安排更是一大問題,終於我們想到請外交部駐外單位協助安排,急診部黃主任與我聯名去信給外交部請求協助安排,終於我們在4月份得到駐莫斯科副代表魏新州的回復:信函中告知蘇聯國家醫學生物物理中心(Federal Medical Biological Agency, FMBA)答應為本院安排一個一個月課程的訓練。原來我們是希望前往車諾比,但因車諾比在烏克蘭,最近烏克蘭與蘇聯有一些領土糾紛,安全方面有些顧慮,所以代表處建議我們不要去車諾比,我們也回復代表處感謝協助安排,並請求安排一個一週的研訓(之所以如此安排是:1.本院派出去的人員基本上已有這方面的知識,不需一切從頭教起;2.時間太長,恐怕大家也抽不出一個月的時間;3.經費太大,一時之間也找不到經費來源。) 在魏附代表的大力協助之下,終於FMBA答應給本院安排一個五日的特別課程。

  之前已有風聞辦理蘇聯的簽證有一點需要時間,我們在6月3日才取得到簽證號碼(TELEX Number),終於大家在出發的前幾天(6月18日)才拿到簽證,然後才請旅行社開機票(據說蘇聯航空是不能退票的,沒有拿到簽證,機票也不能退)。

  我們在6月21日早上搭7:40的華航飛機前往香港接俄航飛機前往莫斯科(臺北與莫斯科有五個小時時差),抵達莫斯科機場是下午4:30,通關時剛好電腦當機,我們在通關時延誤一個小時,當我們焦急的時候,看到了魏新州副代表與許祕書已在外面等我們,好像吃了一顆定心丸,終於電腦恢復了,我們也通關,在魏新州副代表及許祕書的協助下,幫我們安排車子到旅館,許祕書還帶我們去換錢,十分感謝(在莫斯科不會講俄語,有一點寸步難行,在這方面代表處許祕書給我們相當大的幫忙)。

  FMBA幫我們安排住在ART HOTEL,這是一家商務旅館,價錢不高提供早餐十分方便。FMBA每天早上派車來接我們上課,下午一時休息用午餐,下午下課後再接我們回旅館,這是一個十分貼心的安排。

  6月22日早上9:30我們抵達FMBA,由Leonid A. ILIN接見我們,ILIN是蘇聯國家科學院院士,他曾於車諾比事故發生時領導醫療團隊處理輻射傷害傷患,也因此獲得列寧獎章及國家獎章,他非常高興我們遠道而來,送了兩本書給我們:1. CHERNOBYL : MYTH AND REALITY;2. RADIATION ACCIDENTS,他送我們這兩本書的目的大概是因為車諾比事件發生之後,外界傳聞甚多且有一些失真,所以他想藉此書之發表讓大家能了解真相。在RADIATION ACCIDENTS介紹了過去蘇聯境內所發生的幾次核能事故,這些事故以前大家可能有聽過,但是真實的狀況或許一知半解,在這書內讀者大概可以了解在這一些核能事故到底造成了什麼影響 (此兩本書打算交由圖書館保存)。

    FMBA其名稱雖為生物物理研究所,其實它更確實的名稱應為:蘇聯放射性中心,成立於1946年,成立的目的為:保護蘇聯軍人、人民、核能工業的安全,FMBA成立時受到當時蘇聯衛生部長Burnazyan的大力支持,所以目前FMBA之全銜,還常掛著Burnazyan的名字,在我的了解,本中心有一點像國內原子能委員會核能研究所,它從事輻射劑量評估、輻射防護的工作外,也有在從事一些放射製藥的研發,但是它與國內核能研究所最大的不同在於,它與鄰近的第六醫院有合作關係。第六醫院的第八、第九層樓(大約100床)歸該中心使用,最主要在於輻傷病人的醫護救治及隔離保護(六間隔離保護室由一位護理師負責照顧患者)。ILIN教授在與我們談過車諾比事件核災醫療處理經驗之後給了我們一些經驗:1. 訊息傳遞須正確快速 (當初車諾比事故發生時,現場通報只是一個小火災,到局面已不可收拾時,現場指揮官攜家帶眷落跑,最後還是被逮捕歸案);2. 須有緊急應變部隊,配備標準輻射偵防設備及臨床實驗室;3. 現場須有專用排水系統,由於對於輻射傷患去汙染的廢水皆帶有高輻射,如果沒有妥善收集,將再造成環境汙染,但是在車諾比事件發生時的混亂狀況,這可能也是難以妥善處理的問題;4. 核災緊急事故發生後,應立即發放碘化鉀,避免放射性碘-131進入甲狀腺;5. 三級核能意外平時應有充分的準備和定時的演練;6. 平時應注意與媒體記者之溝通交流;7. 核能意外傷患之照護應有精神科專家之介入,以安撫傷患不安的情緒。

    車諾比事件發生之初是有一點低估狀況的嚴重度,最後引發了不可收拾的輻射意外之後,造成民眾對核意外之恐懼與害怕,在車諾比事件發生後第二天,ILIN教授與蘇聯衛生部長搭直升機(已有加鉛皮防護)在車諾比災害現場測得3600 Sv/hr的輻射劑量,由於當時情況十分危急,當地的醫院已無法有效的處理輻射意外傷患,於是在核災意外發生的第二、三天派了幾架飛機運送225名傷患回莫斯科接受後續醫療,此次送回莫斯科醫院治療的患者有30名往生,一位在基輔醫院的患者往生,當時參加搶救的消防隊員有6人死亡,輻射意外發生地的居民有發現甲狀腺癌增加的狀況(尤其在發生時的嬰兒),並未發現有乳癌與白血病增加的狀況(這一點與聯合國和歐盟車諾比事件發生後三十年的公共衛生調查大致相同,很快的車諾比事件就滿三十年,屆時應有更新的公共衛生調查報告)。車諾比事故的緊急危險狀況持續了兩個月才被穩定下來,由於大量居民的撤離,原本住有許多居民的城鎮(Town Pripjet)已荒廢了,這些居民除了須忍受離鄉的痛苦還須承受輻射效應的延遲發生。

    本次的課程是由Dr. Anzhelika Barabanova幫我們安排的,兩天在醫院,三天在中心上課,由於本組學員並非初學者,所以上課著重在討論與實際運用(課程如附表)。Barabanova醫師是一位和藹可親的女醫師,她雖然年紀已不小,但工作十分有勁,她當年與ILIN教授一起趕赴車諾比災區救援,她幫我們上的課包括核災醫療處置的三階段系統,核災傷患的生物臨床劑量評估(這是一個十分有用的劑量評估方式,也可以用在急診檢傷分類,因為在發生核災的狀況下,大部分的受害者是不可能帶劑量計的,我們在急診檢傷分類可以依臨床症狀及病人的血液變化評估傷患有受了多大劑量),車諾比災變患者的輻射皮膚傷害,Barabanova醫師給我們看了一些患者的照片,那種畫面是有一點慘不忍睹,Barabanova醫師同時也為我們展示了在過去所發生核災意外的登錄,這些資料我們皆已帶回來參考。

    Andrey Bushmanov教授目前擔任該中心主任,他為我們介紹核災傷害患者之早期處置,這是他根據車諾比災害傷患處理的經驗整理出來的一套處置方式,他也幫我們介紹急性輻射疾病之診斷及治療,Andrey Bushmanov教授由於他身兼中心主任,他非常希望能與國內建立合作關係,在周二上課時,科技部派駐蘇聯代表處的傅昭銘組長過來探視我們,希望有什麼問題他可以幫我們解決,傅組長為台大物理系教授,由台大借調至此服務,他非常熱心,十分希望可以促成國內與蘇聯的科學合作關係,我想在傅組長的熱心協助之下,國內與蘇聯的科學合作亦可加速擴大進行。

    我們在莫斯科第六醫院的課程包括使用白血球及其他臨床數據來判定輻射劑量,我們也參觀了他們的六間隔離病房及輻射汙染去汙設施,該院的設施非常簡單而且實用,使用人力之精簡更是令我驚訝。

    我們也參觀了他們使用的全身輻射計數設備,這一些設備本院沒有,但是台電核能電廠及清華大學有全身輻射計數設備,這些設施有必要時可以借我們使用於輻射傷患之汙染評估。

    在參訪過程中,他們也讓我們參觀蘇聯的緊急輻射劑量中心(Emergency medical radiation dosimetric center, EMRDC),該中心擁有視訊系統可以讓在莫斯科的專家與核災地區的指揮官直接討論狀況如何處理,這一套設備我們國內也有。

    在整個輻射處理的課程,他們特別提到了患者在受到大量輻射時會產生很厲害的噁心、嘔吐的現象,這些狀況的處理相當棘手,通常有這種狀況的發生多是傷患有受到很強的輻射,通常預後不大樂觀。

    在與ILIN院士會談時有提到蘇聯曾於1969年發展了一種叫作Indralin的藥物用來保護加馬射線及中子照射之輻射傷害供蘇聯海軍核子潛艇的官兵使用,本想引進國內,但在與其他專家討論之後,他們已不再使用(文獻搜索有發現在猴子做了實驗)只好作罷。

    整體上蘇聯在輻射意外的處置上與國內目前狀況不無多大的差異,只是蘇聯領土廣大,所以他們的做法就比較精簡務實,在大約三十年前發生在車諾比的核災意外,在蘇聯的軍隊、醫護人員及消防隊的全力配合之下,雖然在初期有一點混亂,幾日之後,在政府調動軍隊及醫護人力全力奮不顧身的投入救災才把局面穩住,在此也可看出核災的處置須仰賴政府強力的介入才能有效的處置,過去我們一直以為遭受高度輻射的患者接受骨髓移植是一個有效的方法,蘇聯方面在此意外中也進行了六次移植,但結果沒效,過去日本東海村發生的核能意外二位核災受害者送到日本東京大學醫院分別接受骨髓移植與臍帶血移植是無效,這點倒是對核能事故傷患之處置,須再做一番思考。

    這一趟蘇聯研訓除了要感謝尹書田基金會提供訓練費用之協助,更要感謝駐莫斯科代表處同仁之大力協助育成此事,所以我們在結束訓練的隔日特別安排向代表處同仁致感謝之意,並與代表處陳代表餐敘(陳代表招待我們當地的風味料理)。

    在莫斯科的這段日子最不方便的就是語言不通、天氣炎熱還有就是日照時間太長(早上三點到晚上十點),雖然時差只有五小時,但我們還是無法適應。當然我們也無法適應當地的伙食,大家都懷念本院的伙食。

    這一趟莫斯科學習之旅收穫良多,我們充分了解蘇聯對核能傷害傷患之處置,也將他們的處置方法與日本及台灣的處理方法做一些比較,我們會將這趟的經驗與美國橡樹嶺核災訓練中心的做法再做比較分析,希望國內會有一套適用於國內環境且務實的處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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