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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年醫教奉獻獎得獎感言

104年醫教奉獻獎得獎感言

外科部主治醫師 夏振源

  從小個性害羞,不善言詞,寫作文及公開的講話對我而言,都是不容易的事。獲得了104年度臺北榮民總醫院「醫學教育奉獻獎」,按慣例要寫一篇得獎感言,不知從何處下筆。

  當醫師從來不是心中的志願,在我年齡相仿的世代,男生除了學醫外,大部分都走理工的路線。高中時,想的是考上好的工科、畢業後出國留學,學成後留在異國打拼。高三分組時,父親見我個性不適合在社會上與人競爭,建議我考慮丙組(醫、農、生物),希望我考上醫科將來當醫生。父親認為醫生可以自己開業,不用與人爭鬥,適合我的個性。我從小就是個聽話的孩子,沒有叛逆的性格,父親的建議,我自然接受,改弦更張,高三時選擇丙組。因此我當醫師的初衷,是不與社會競爭的情況下養活自己。我是重考一年才考上陽明醫學系,那時是韓偉博士當院長,韓院長的使命是培養一群到偏鄉行醫的良醫。當時臺灣的偏鄉以及地方榮民醫院缺乏醫師,促使政府成立以培養公費醫學生為主的陽明醫學院。當時陽明醫學系的學生大都是差一丁點的分數就可能考上台大醫科的驕子,在畢業後分發制度未明以及未來前途無法自我掌控的情形下,學生自然與學校或制度發生一些衝突與衝撞。依稀記得韓院長在新生訓練中講了一句當時我不明白的話。韓院長語重心長的說:「他寧願降分以招到適合當醫師的學生!」。後來自己當了幾年醫師之後,我才瞭解韓院長此話的意涵。

  我在醫學院的七年當中,有許多的良師益友,但我覺得影響我最深的是韓院長。他強調的是醫師的品格教育。服完兵役後,我先下鄉服務兩年,再回到臺北榮民總醫院外科部接受外科住院醫師訓練。在住院醫師到主治醫師的過程中,我很幸運地遇到一些老師。他們願意教我、指導我與提攜我。我原本是沾不上醫學教育的邊,但臺灣在1990年中期後,醫學教育產生了重大的變革,首先是PBL的推動。我還記得我是陽明大學首屆PBL教師研習營的受訓醫師之一。另一項重大變革是2003年SARS之後,政府開始推動畢業後一般醫學訓練計劃(PGY program)。第一年推動時,我參加了導師研習營。當時,魏拙夫主任推薦我到醫策會,成為畢業後一般醫學訓練計劃專案小組的委員,並且要我開始負責北榮PGY外科的訓練計劃。因此我便與醫學教育結了緣,經常與李發耀副院長、陳祖裕教授、顏鴻章教授參加醫策會的教育訓練、會議與實地訪查。今年八月受外科部林楨國部主任的提攜,接下外科部外科專科醫師訓練計劃的計劃主持人(RRC program director)之職務,同時卸下了長達11年的PGY 外科program director的擔子。這11年中,見證了臺灣PGY訓練計劃的演變(三個月期、半年期、一年期到一年期分科訓練)。我個人相信,臺灣的臨床醫學教育與訓練在TMAC、PGY program、教學醫院評鑑與RRC program的推動下,醫院比起以往更加重視教育訓練、教學品質及受訓者(住院醫師和實習醫學生-Intern & Clerk)的權益。許多醫院開始建立教學型主治醫師制度,從事醫學教育的醫師也開始受到重視,因此有教學績效制度的建立,2005年臺北榮民總醫院「醫學教育奉獻獎」因應成立。

  在過去的二十年,許多醫學教育的從事者,做了許多制度的建立與制度的改革,其立意良善,不外是希望為臺灣培養與時俱進、優質的醫療人員,守望民眾的健康。這些制度的變革,是一股不可逆的潮流,卻也讓醫院、醫師疲於接招。

  姑且不論疲於接招,這十年來讓我仍在醫學教育的崗位願意盡自己的心力來帶學生,最大的動力在於學生的回饋,即便是每梯學生短短兩週的接觸,學生真誠的回饋(TPS的留言或是一張謝卡),經常可以洗盡我的疲憊,重新出發。我常想,我留在北榮,除了臨床服務外,最大的價值在於教育一個又一個的醫療新鮮人,希望他們未來都是最優秀的醫師。有時會聽到一些批評,說醫學生與住院醫師一代不如一代、不投入、愛計較、愛批判。我個人則認為學生都很聰明,他們只要適切的引導,都可以做得很好。學生強過老師,才是老師的驕傲與成就。

  學生們愛批判是正常的,因為他們是年輕人。年輕人若是世故或冷漠,這個社會就不會進步。只是我希望他們也可以多些思考,醫療是團隊的表現,對象是病人。病人的利益是團隊最大的考量,也是團隊最大的利益所在。

  另有人說,新一代的醫學生、住院醫師不耐操,喜歡爭取自己的利益。仔細想想,他們爭取的權益不外是我們上一代醫師與這一代醫師也應得、卻自己忽略,或被忽視的權益罷了。

  依醫院評鑑規定,目前住院醫師有每週值勤不得超過88小時的限制。這對有些科別,尤其是外科系,確實有執行上的困難。醫聯會正在推動未來住院醫師的工時將逐年限縮到每週66工時以下,這對醫院的運作無疑是雪上加霜,而對於第一線認真辛苦的住院醫師而言,此立意良好,期望因此改善他們在專科醫師養成過程的學習品質與工作環境。個人想跟我們醫療新鮮人彼此互相勉勵:醫師不是白領階級,也不是藍領階級,不論醫療體制如何變遷,我們照顧的對象是病人,不要高高在上,應放下身段來服務他們,我們身上的白袍才會繼續發光發熱、受人敬重。

  我很意外能獲得「醫學教育奉獻獎」。「奉獻」是無私、無我、全心、全意、全力的投入與付出,反省自己是不配「奉獻」兩個字的。

  在此,我要深深感謝一再用正面文字力量回饋我、支持我的學生們。也要感謝學醫、行醫的路上,啟蒙、教導、提攜我的師長們,以及多年來在醫學教育上一起努力、彼此相挺的夥伴們。同時要感謝在教育行政上默默努力的教學部同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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