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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浩的故事(二)

  其實,在這件事之前,我早就有器官捐贈的觀念了,後來也在報章雜誌上看過新聞報導外國人的子女在台灣發生事故,父母來這裡代為決定器官捐贈,幫助我們台灣人的事,看到這個報導時,我會想:「那我們台灣人做了什麼呢?」那時候,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等待器官,只是覺得我們用不到這些器官,還不如給有需要的人,所以才會幫智浩作器官捐贈的決定。

  我的朋友說:「真的很羨慕你敢這樣做!我們雖然很想卻不敢做!」我說:「其實你可以試試看,等遇到什麼困難再一個一個去解決。」當初我們也經歷過困難的事,會選擇不要急救,就是希望不要再用侵入性的治療去折磨智浩,我先生覺得說:「為什麼不救他?」我說:「於事無補啊!」不是我們狠心不救他,雖然有醫生覺得要試試看,不過大家還是要面對事實,就算再拖、再急救也一樣只能拖四天。

  接著我又想:「該怎麼舉辦他的追思會呢?」剛開始是想智浩才二十幾歲,也沒有回饋社會,如果依照傳統的方式辦喪事,不但有很多的禁忌,而且會勞動到長輩來拜晚輩,這一點是我比較不能接受的地方,所以才想請智浩的朋友主持追思會,讓家人或智浩的朋友寫信表達他們對智浩的感受與思念,或是任何他們想要對智浩說的話,就算是聚一聚、獻玉蘭花或點個頭都好!

  我想要為智浩舉辦一個特別又有創意的追思會,而不是充滿感傷的聚會,於是我請參與追思會的朋友不要穿太深色的衣服或者有太多的哭泣,本來我連朋友都不想邀請,但是卻因為幫智浩做器官捐贈,讓我覺得辦這個追思會有不一樣的意義!

  之前智浩會固定在假日到餐廳打工,那時跟他一起共事的阿姨,在參加追思會的時候哭著說:「他很乖的…」我原本希望大家能以快樂的心情來籌辦這個聚會,看她哭成那樣,我只好安排一些人負責幫我安撫大家!讓他們有事情可以做,不這麼做的話,全部人都會受到影響,本來已經安排好他的二個朋友當主持人,沒想到最後變成智浩的哥哥、姊姊上去主持追思會;當時就有人說:「大家都哭成這樣,怎麼都是你去安慰別人。」我說:「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把事情完成比較重要!」

  甚至也有人告訴我說:「你為什麼要這麼早就處理好?很像在毀屍滅跡。」我說:「大家都在上班,你放在那邊,大家的心都懸在那裡,根本沒有辦法去上班!雖然長官上司都很好,叫我們處理好再開始上班,可是也不能因為人家對你好就拖那麼久!」其實大家都很體諒我們,不過我也希望對其他同事可以公平一點,所以我想盡快處理好,讓大家趕快去上班、恢復正常的生活。

  處理完智浩的事情後,我很快就開始恢復義交和志工的工作,如果封閉自己都不出門,吃飯也想、睡覺也想,只會讓自己更難過,做義交的話,一次去二個小時,就算是看看車子也好,或者是碰到朋友寒暄一下,心情會比較好一點;接下來,還有很多後續的事情要處理,可是智浩的爸爸每天都呆呆地坐在客廳裡看電視,聲音又開得很大聲,我們都覺得很生氣。

  有一天,我的朋友跟我說:「我問他電視播放什麼內容時,他根本都不知道。」我才想到智浩的爸爸可能還無法適應兒子不在的生活,所以我拜託在慈濟當志工的朋友,如果他們有需要幫忙的話,可以帶智浩的爸爸一起去;後來,朋友真的找智浩的爸爸去醫院幫忙,也因為這樣,在急診室看多了以後,就愈覺得當時真的有很多人在幫助我們。

  從那時候開始,我學會不要拒絕別人的好意,以前我會很客氣地婉拒別人,現在只要有人想幫我或者送東西給我,我全部都會笑著接受,比如說我不吃榴槤,卻有人送榴槤給我,我會很高興地收下,等他回去後我才轉送給別人,因為我真的不愛吃,可是我很感謝他的好意。

接續>>智浩的故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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